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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退下,让朕来少年意气863:这很炸裂【求月票】男人的沉默让沈棠有些不快。

  不知道她是个大忙人,吃个饭都要争分夺秒吗?她哪有这么多时间跟他慢慢耗?

  沈棠声音低沉下来:“有无此事?”

  男人终于勉为其难开了尊口:“有!”

  沈棠又跟他进一步确认其中细节:“那一天,你们怎么碰面,又说了什么话?”

  男人对沈棠这般追根究底甚是不悦。

  讥嘲道:“沈君问这个做什么?”

  沈棠尽职尽责,倒豆子一般追着问了好几个问题:“她有无逼迫你?例如语言胁迫?力量胁迫?强迫你与她成就好事?”

  男人本就不悦的面庞又添羞恼。

  低吼道:“没有!”

  这下轮到沈棠诧异了:“居然没有?”

  她喃喃,声音不大但足够被男人听到。

  沈棠最担心的是女兵用武力胁迫对方而不自知——女兵以为对方答应,实际上对方是碍于女兵手中武器和实力而被迫答应。若非如此,沈棠也不用刻意将苦主挖出来。

  如今一看,果真是你情我愿?

  她正若有所思,男人却似被踩到尾巴的猫,声音和态度陡然尖锐,用极其不屑的口吻说道:“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爱慕于我,乞求一夕欢愉,我见她诚心又恳切,便大方施舍她一次。只是男欢女爱,沈君连这都管?”

  一侧的女兵抬起头,表情怪异。

  一时说不清是庆幸男人的证词对自己有利,还是腹诽男人强撑颜面的自欺之言。

  沈棠:“……”

  顾池:“……”

  其他人:“……”

  女兵皱着眉头道:“我没有爱慕过你!什么叫我向你乞求一夕欢愉?我只是瞧你站水边像个神仙,便问你家中有无妻子,你说没有,我再问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块儿。”

  她的任务是安抚流民不要乱跑。

  刚从一个偏僻村落出来,路上碰见两个不长眼的毛贼要伤她,顺手就将二人宰了。沾了血,浑身黏糊糊,恰好听到附近有水声。循声而去,那是一处风景绝佳的水潭。

  她刚杀了人,武气沸腾,又撞上天癸过去最难受的两日,便想钻入水潭静一静。此时却听到死了爹娘般幽怨的琴声。一看操琴之人,相貌可真好看,她一时色迷心窍。

  战乱年代,风气开放。

  算算时间还宽裕,便向男人发出邀请。

  男人先是气恼,白着脸不肯应,但不知怎么又答应。于是,二人在水潭旁边野合,度过还算愉悦的半个时辰。其实她还有些不尽兴,有点隔靴搔痒,奈何时间不允许。

  如果她早知道那一回会留下肚子里的麻烦,她宁愿再憋一憋,反正也憋不死人。

  女兵交代很详尽,一边说一边回忆。

  男人也被迫回忆那天的细节。

  苦了顾池,成了这俩PLAY的一环。

  沈棠叹气:“好家伙,你俩搁这整罗生门呢?我问你最后一遍,有无被强迫!”

  男人咬死了还是没有。

  女兵睁着无辜的眸。

  看吧,她真的没有撒谎蒙骗主公。

  无奈之下,沈棠只能看向顾池。

  “望潮,可有听到什么?”

  还不待顾池开口,男人恼羞成怒:“姓沈的,你卑鄙无耻,居然派人窥听心声!”

  沈棠忍下想用桌子抡男人脸的冲动。

 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!

  她明明是在伸张正义,主持公道!

  不要给脸不要脸!

  顾池收敛无语表情,叹气道:“大致过程,二人并未撒谎,只是隐瞒了点细节。”

  沈棠就知有猫腻:“什么细节?”

  顾池神色古怪地道:“她邀请男子欢好的时候,浑身浴血,手中持刀,杀气腾腾。男子以为她是山中杀人盈野的悍匪,护卫又被他打发,脱身不得,只能咬牙应下,欲拖延时间。只是等坦诚之后,见她是女子而非男子,于是半推半就答应了,成了好事。”

  呵呵,不止如此呢。

  女兵修炼数年,不论酷暑严寒都没懈怠,战甲下的身躯高挑匀称,肌理清晰有力又没有过度夸张,带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野性力量。男人何时见过?一时也色迷心窍。

  唯一让男人不满意的是他一直被动。

  情到浓处试图掌控主权,但他那点儿腰力被对方单手掐着就轻松压制住,完全反抗不得。他不介意幕天席地来这一出,但介意自己像个倌儿被人压制在下,肆意而为。

  完事儿之后,男人恍惚许久。

  回过神只见一地衣物,不见另一人。

  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最后捂着腰,抱着琴,一瘸一拐离开了水潭。护卫找到他问他怎么了,他推说自己不慎踩到青苔滑下水潭,摔了背。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此事。

  沈棠为难:“……这样,算不算强迫?”

  男人:“……姓沈的,你究竟要做甚?若只是为了羞辱我,我是不可能中计的。”

  沈棠哼了声:“要不是你俩水潭一战搞出一条命,我犯得着找你听这些内容?既然你说自己愿意,之后也确实愿意,我便酌情对她从轻处罚。张贴告示批评,罚俸半年,杖责二十,调出武职,反省己身错在哪里!既然入了军伍就该遵守军纪!可有怨言?”

  不管是罚俸还是杖责,女兵都没意见。

  唯独一点让她白了脸色。

  她神色慌张向沈棠求饶道:“恳请主公罚俸一年,杖责四十,标下都愿意受着,唯独调出武职万万不可!标下已经知错,愿意以武胆起誓再无第二次!恳请主公宽容!”

  虽说主公这些年坚持不懈给军中扫盲,兵卒也学得认真,但水平顶多算能认字,写的字能被认出,没有太多深度文化。这种水平被调去文职,做点小吏的活儿,她不行。

  不能胜任是一回事。

  最重要的是日后立功也不容易了。

  女兵的天赋不高,修炼到如今也是靠着阵前不要命的杀人换取军功武运,若是转入文职,真的没什么前途了。她自然惧怕!

  成为武胆武者,拥有决定旁人性命的力量,滋味有多好只有她知道。别看她在军中只是个小小什长,也没什么晋升空间,但在庶民眼中,她也是高不可攀的“大官儿”。

  而在以前,她只是被父母厌弃的赔钱货,媒人对她翻来覆去地挑剔,相看几个都是歪瓜裂枣,残的残,废的废,要不就是死了几个婆娘还一身尿馊味的色眯眯老东西。

  她自然不肯答应跟这些东西。

  而在现在,身边的人不仅和蔼可亲起来。甚至连男人,她也能挑自己喜欢的睡。

  身边这男人的模样,搁在以往,绝对是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郎,而她不用做梦也能睡到。尽管此人有些中看不中用,但不妨事,他躺着不动就行,她中用就行。

  顾池:“……”

 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这样狂野的内容吧?

  沈棠面对女兵,无奈道:“你肚子里这个孩子都没决定好去处,你怎么受杖责?别说四十杖,打你二十杖都能要你半条命。调你去文职,是让你好好学学,顺便养身体。若你想去掉孩子,修养一月再领二十杖。若你想留着孩子,待瓜熟蒂落再领二十杖。”

  这会儿军杖加身跟打胎有什么不同?

  沈棠气她管不住腰带,但也没丧心病狂到要对孕妇上刑,继续道:“至于能不能调回武职,回头看你表现——记住了?”

  女兵见主公有松口的意思,见好就收。

  虔诚跪谢:“标下领命!”

  男人此刻还震惊于那句“水潭一战搞出一条人命”,扭头看女兵,后者小腹确实有怀孕迹象,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。他以为沈棠是征辟不成,恼羞成怒派人抓自己……

  这会儿一看,似乎不是因为这个?

  他视线复杂地看着女兵肚子。

  半晌道:“这孩子留不得!”

  女兵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肚子里的肉,便听到这话,斜眼睨过来:“凭什么?”

  男人哼道:“家教森严,我还未定亲成婚,莫说野合之子,便是正经的庶子都不允许有。即便你生下来,我家也不认。”

  女兵一脸莫名其妙:“你有病?”

  男人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般屈辱。

  “粗鄙蛮女!”

  “孩子在我肚子里,又不在你肚子里。不论男女都是我的种,但你敢保证这一定是你的种吗?”女兵一句话将男人堵得面色发青,他确实不知女兵还有几个野合男人。

  不对——

  既然不是他的,为什么抓他来?

  他险些被饶了进去。

  跟着又听女兵低声不屑:“尔不过寻常人,除了脸,也没别处能拿得出手……”

  这话对男人的杀伤力确实很强。

  他出身世家,还是大房之子,家中也有积蓄,但架不住他没有根骨,成不了文心文士也做不得武胆武者。族中规模不小,也有上百人,可偏偏开不出有资质的孩子。

  这一代还好,上一代还能撑住门楣,但下一代就危险了,青黄不接必然会衰落。

  为了家族传承,父母这些年都在为他物色能帮助他的妻族,最好还是身体康健的,二人延绵子嗣,孩子或许会有根骨。即便他自小就有才名,但根骨这东西,天生有就有,天生没就没。他不止一次怨怼老天爷对自己不公,为何给了他才学却不让他修炼。

  年岁渐长,也接受了现实。

  可以说,这是他的要害,戳一下就疼。

  “你放肆——”

  男人情绪激动却被身后兵卒压下。

  女兵转转眼球,思索只有她和顾池知道的内容——她确实在考虑将孩子留下来,不为别的,只为了孩子生父这张俊脸。关键对方还是世家出身,平日可搞不到这些男人。

  也不是说普通人长得不好。

  但普通人生活条件贫瘠,食物品质粗糙,光是一口磨损严重的黄牙就败人兴致。

  世家出身,食用精细,外表收拾得人模狗样。例如身边这男人,虽不是文心文士/武胆武者,没文气/武气滋养肌肤、优化筋骨,但他的相貌在人群也算中上姿色了。

  若婚嫁,未必能给孩子安排这样的爹。

  这两年无战事,怀胎只需十月,自己又在比较清闲的文职,正好能抓紧机会生了。日后上战场丢命,她也算留下血脉。女兵还未考虑出最终结果,沈棠下令让她退下。

  “唯!”

  女兵领命。

  她并不在意男人会如何。

  沈棠留下男人也有自己的打算:“方才,你为何说我手段下作,还说自己明着拒绝过我?你以为,我因为什么抓你来?”

  她更想知道的是——

  为什么世家都拒绝她?

  这些世家脚下的地盘都是她的国土,只是几家拒绝也就罢了,为什么全体世家都拒绝她。他们是嫌好日子过多了,想过一过苦日子?沈棠杏眸飞速闪过一丝危险讯号。

  男人被女兵那句话说得心态崩溃,听沈棠再问此事,内心生出几分不屑和挑衅。

  他视线扫过帐内众人,准确来说是众人腰间的文心花押/武胆虎符,跟着再看他们的容貌,各个出彩,风姿天成。纠缠他二十多年的嫉妒蠢蠢欲动,一度压下了理智。

  “沈君这不是明知故问?”男人压下心中不快,阴阳怪气,“世家之中,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沈君是男魂投错了女胎,因而突破天地桎梏兼习文武。受困于身体,辨不清男女,既有磨镜之癖又有龙阳之好,帐下文武男女,容貌出众者莫不是您的入幕之宾……所谓广开言路,招贤纳士,不过是你充实后宫的险恶手段。世家上下,无不引以为羞!”

  沈棠:“……”

  沈棠:“???”

  沈棠:“问候你大爷!!!”

  下一秒,她抄起桌案就想拍人。

  帐下其他人从呆滞回过神,瞬间乱成一锅粥,有人去拦主公,免得她暴怒之下将人证杀了,有人趁乱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踹男人。一时间,营帐充满了乱七八糟声音。

  “主公,主公,主公你冷静!”

  那可是个普通人啊,青铜桌案下去直接成人肉饼,回头只能让士兵用铲子铲了。

  “五郎,这人先留着,不能杀!”

  杀了如何跟那些世家对峙?

  沈棠气疯了:“艹,传我的谣,这些煞笔怎么敢的,不杀几家以为我好欺负?”

  期间还有男人被踹时的惨叫连连。

  “别踹了,再踹要出人命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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